▷在巨人的肩膀上
▷美
▷丑
▷绝对与相对
▷美丽的火
▷看不见
▷悖论与警句
▷假话、谎言与捏造
▷论一些不完美的艺术形式
▷揭秘
▷阴谋
▷表现“神圣”

千百年来,同美的情况一样,出现了很多关于丑的相对性的文字。在十三世纪,雅克·德·维特里曾说:“或许当独眼巨人看到像我们一样长着两只眼的巨人时,会大吃一惊……我们觉得埃塞俄比亚黑人很丑,但在他们当中,最黑的那个会被认为是最美的。”几个世纪后,伏尔泰说:“如果问一只雄蛤蟆什么是美……它会回答说是它的雌蛤蟆。因为它小小的头上两只圆鼓鼓的大眼睛,又宽又扁的脖子,黄色的肚子和棕色的背……如果去问魔鬼同样的问题,它会告诉你:美就是一对犄角、四只爪子和一条尾巴。”对于达尔文来说,不同的情绪,比如厌恶、恶心,其表达方式在世界上大部分地区并无二致。“人们会用类似呕吐之前的口部动作表示极度的厌恶”,他又补充说,在火地岛,“一个当地原住民用手指触碰我正在宿营地食用的冷腌肉,因为感到黏黏糊糊而表现出极度恶心的样子。而从我的角度,尽管他的手看上去并不脏,但看到一个野蛮人用手触碰我的食物,也让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
关于美,有没有普遍的表达方式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美意味着疏离、缺少激情。而丑却与此相反,它代表着一种激情。因此一些人认为我们无法对丑做出美学判断。让我们试着理解这个观点:审美意味着一种疏离。也就是说,我会认为一个事物是美的,即使它不属于我,由此激情被我熄灭。与之相反,丑却意味着一种激情,比如厌恶和排斥。因此,如果不能够疏离的话,又怎么能“审丑”呢?
在艺术和生活中可能都有丑存在。对丑的判断是存在的,然而这种判断并非理想美的对立面。比如,当我们说“这瓶花真丑”的时候,我们知道它出自谁之手吗?它是希特勒年轻的时候画的。面对所有我们认为肮脏的、讨厌的、吓人的、荒谬的、恐怖的、恶心的、令人反感的、卑鄙的、畸形的、猥琐的、骇人的、梦魇般的、令人作呕的、不雅的、扭曲的、变形的、猢狲似的、兽性的东西,我们都会有一种激烈的反应。别忘了,在词典上,“丑”的同义词远比“美”的同义词要多。

《静物:花》1909年 阿道夫·希特勒 私人收藏

——《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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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波拿文都拉所言,“当魔鬼的邪恶被艺术完美展现出来时,连魔鬼的形象也是美的”。
因此,在展现魔鬼的丑时,艺术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对“丑”的竞相展示会使我们产生怀疑:事实上,即便不愿挑明,人们也确实在丑陋之中获得了真正的乐趣,这种丑并不仅仅局限于地狱的各种景象。不要告诉我,地狱的概念只是人们构思出来吓唬虔诚教徒的,因为也有一些是构思出来让他们像疯子一样享受的。在《死神的胜利》中,就连骷髅也展现出自己的美。就像在梅尔·吉布森的电影《耶稣受难记》中,人们把恐惧看作快乐的源泉。另外,席勒在一七九二年发表的《论悲剧艺术》中也写道:
伤心、可怕,甚至是恐怖的事物,对我们有难以抵挡的吸引力。对于苦难与恐怖的场面,我们既排斥,又为之吸引。我们热切地读着鬼故事,故事越令人毛骨悚然,我们就越手不释卷。这就像一大群人拥去刑场看犯人毙命那样。
想想众多关于酷刑的描述,如果不是为了满足人们对它的偏好,就没有必要如此大书特书,只要说一句“死有余辜”就够了。我们从尼基塔斯的《记事》中看到十三世纪初拜占庭皇帝安德罗尼库斯一世被施以的酷刑:
他像这样被带到伊萨克二世面前:别人凌辱他,扇他耳光,虐待他,扯他的胡子,拔掉他的牙齿,揪他的头发,让围观的众人取笑他。在被斧子砍掉右手以后,他被重新扔进监狱,没有吃的,也没有喝的。过了些天,他被挖去一只眼睛,骑在一头长满疥癣的骆驼上,被拖到广场上示众。一些人用棍子击打他的头,另一些人把牛粪塞进他的鼻孔,还有一些人把牛和人腹腔中的秽物扔到他的脸上……一些人经过他的时候往他身上吐口水……这群乌合之众在他被绞死后,并没有远远躲开或替他收尸,反而剥去他身上的衣服,割掉了他的生殖器。一个邪恶的人还用长剑穿过他的咽喉,刺入内脏;另一些人则把弯刀插进他的屁眼里。周围还有人把剑刺进他的身体,以此来试验哪一把更为锋利,并且为最有力的一击而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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