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人的肩膀上
▷美
▷丑
▷绝对与相对
▷美丽的火
▷看不见
▷悖论与警句
▷假话、谎言与捏造
▷论一些不完美的艺术形式
▷揭秘
▷阴谋
▷表现“神圣”

有人会说,“神圣”就是“绝对”。但后者是某些哲学、宗教谈论的对象,因此它是哲学概念;而“神圣”被看作一种神秘的力量,是所有宗教思想和情感的源泉。如果说“绝对”孕育了哲学,那么哲学最多只能辨认出“神圣”的存在,或者至少辨认出它作为人类精神常量的显圣。简单来说,在轰鸣的雷声中,一棵树被闪电击中,如果不将其看成超验实体或意志的表现,那它只是一桩无意义的可怕意外。但当它变得神圣时,则会令人心生敬畏,就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因此,神圣展现出庄严、神秘、震颤、迷人的一面,它战胜理性,使人震撼惊愕,同时引发排斥和吸引。虽然无法用明确的概念描述,却可以感知,就像弗里德里希·施莱尔马赫面对无限时产生的依赖、脆弱、无力以及虚无的感情。
有时,对神圣的体验是难以名状的。于是人们拜倒在它脚下,为之上祭品,甚至用活人献祭。还有些时候,尤其是对没受过教育的人来说,他们更希望亲眼看到神圣,由此催生了对“显圣物”的需要——神圣以一种可见的形式示人,以便于我们理解。因此,为了以后有话可说,那些体验过神圣的人想要看到“令人战栗的神秘”,否则便只剩下体验的“果”——惊奇、错愕、慌乱和恐惧,而这正是人们想要逃避的。

《天降吗哪》
18世纪
朱塞佩·安杰利
威尼斯,圣斯达艾教堂

《圣保罗的皈依》
1601年
卡拉瓦乔
罗马,人民圣母教堂

《十字架显圣》
1520—1524年
拉斐尔及其弟子
梵蒂冈,君士坦丁厅

——《表现神圣》

关注

雅各·波墨也曾有过一次神秘体验,当波墨看到光照在一个锡瓶上时,一种类似主显的晕眩将他与宇宙内核相连。他看到了什么我们无从知晓,因为他从未透露。所有试图展现其神秘顿悟的图画,都是一些类似光线的圆形结构,难以破译。雅各·波墨在《论耶稣基督的降世》中写道:
神的无底深渊只是一片寂静,里面什么都没有。它是无与伦比的永久和平、无始无终的深渊,不是目的也非终点,不是寻找也非找到,它什么都不是。它就像一只眼,是它自己的镜子。它没有实质,非光也非暗。它是一种魔法,拥有意志,但我们找不到亦不能追随它,因为它让我们心神不宁。我们这里所说的意志是指神性的深处,它没有源头。它包含在自身之中,脱离于自然之外,由此,我们必须沉默。
虽然我不是研究神秘主义历史的行家,但我谨慎地提出以下假设:这种对空无纯粹而难以言说的神秘体验似乎为男性神秘主义者所专有,据我所知,将上帝看成纯粹空无的女性神秘主义者寥寥无几,而信奉耶稣道成肉身的却大有人在。在女性神秘主义者当中胜出的,是显圣论,那些眼见耶稣显现的女人在字里行间无疑流露出一种情色的狂喜,将爱欲与十字架联系起来。
我们来看看圣玛丽亚·马格达茉娜·德·帕奇修女在《四十天》(一五九八年)中是怎么说的吧:
爱,爱,哦,爱,请让我放声言说,当我称呼你为爱,从东方到西方,从世界的每个角落,直至地狱,都能听到我的声音,使你可以被所有人所认识和爱戴;爱,爱,你是坚强的爱,有力的爱。爱,爱,只有你能够渗透、穿越、打破、战胜所有。爱,爱,你是天与地,火与气,水与血;哦,爱,你是上帝也是人,你是神圣而高尚的欢乐,也是古老又常新的真理。爱,你不被爱,也不被认识。但我依然看到一个人,懂得这种爱。
十六世纪,亚维拉的德兰修女谈到了神圣之爱的美酒,它穿透她的身体,流淌在血液里,使她迷醉。基督,她那神圣的新郎,用一种难以言说的方式,一瞬间让她体验到天堂的所有美丽和荣耀:
有时候,如果不是我全心全意地发出多情的呻吟,我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激动……有一次,一个天使出现在我面前,有血有肉,英俊迷人,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柄金制的长矛,矛尖上似乎有一团火。很多次,他似乎把长矛刺进我的心脏。当他把它拔出来时,我的心脏似乎也被他拔了出来,留我在对上帝的爱中燃烧……伤口的痛感是如此鲜活,让我忍不住呻吟,但这种难以言说的殉道,同时又让我感到甜蜜,这种痛苦并非是肉身的,而是精神的,尽管身体也以最完整的形式参与其中。
亚维拉的德兰修女在一首诗中如是说:
当我被甜蜜的猎人袭击
便向他屈服
在爱的臂膀中,我的灵魂坠落
哦,我的爱人
仅仅靠近你一些就多么欢乐
我渴望见到你
我渴望死去
你闯入我的胸腔
然后一瞬间
我的上帝啊
我真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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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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