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到西格拉姆大厦广场的台沿,当午餐时间就要到来的时候,一群人会坐在台阶上;台沿上的人数会在18人—21人之间。在整个午餐时间段里,都会维持这个人数。考虑到如此之大的人来人往变动,台沿上的人数始终徘徊在18人—21人之间,当然很不一般。在2个小时的时间里,几乎每一分钟都有人起身或坐下。整个人数的起伏非常微小。当人数达到21人—22人时,马上就会有人站起身来走开。如果人数下降到18人,总有一个人走过来坐下。自我控制似乎在工作。
有人可能设想设计好的空间间隔。从某个角度上讲,是这样,但是,好的空间间隔并不能真正解释什么。注意,在高峰期,人们是没有时间在整个台沿上实现空间上的均匀间隔的,像电线上的鸟一样,也没有谁因为太挤的缘故离开那里。有些地方会有人紧紧地围坐在一块;而在其他地方,人们之间的确有相当的间隔空间。甚至在三个峰值时间里,12∶50,1∶25和1∶50,这都是实际情况。其实那里还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容纳另外6个人。
但是,那6个人始终未出现。仿佛直觉在告诉人们,什么人数是一个地方的满员人数,让他们合作起来,维持这个人数状态,或乖乖地离开,或坐下,或不坐下,保持范围以内的人员密度。偶然事件当然也会发生,4个朋友挤在一个空间里,而把另外三个空间闲置起来,给3个独来独往的人留下位置。但是,从整体上讲,偶然事件会很规则地发生。
无论是什么机制,似乎存在一种规则在影响着人们选择最相邻的物理空间。这就决定了这个地方的有效容量。有效容量并非静态不变的,也不能仅仅用数字表达。有些定性方面需要加以考虑——人们是否舒适,是否很快离开或逗留。对不同的人,这些因素可能很不一样。
人数变化甚至还会有某种像音乐一样的跳动。下午1∶50,快节奏出现了。这很正常,常常发生。地面的流动节奏也加快了:最后那些来吃午餐的人,也该回去工作了。这张西格拉姆大厦广场图看上去很像一个自动钢琴打孔纸卷,所以,我很惊讶,如果真拿这些去演奏,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音乐。一个作曲家朋友对此着了迷,他说,使用正确的调式可以做些编排,它是音乐。我希望有一天,这张记录会是:西格拉姆大厦广场北前台沿一天的生活,柔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