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博科夫长篇小说研究》by 邱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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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上看,纳博科夫的文学创作以艺术为主旨;从根本上看,纳博科夫的文学创作仍然以生命本体的终极体验为主旨。纳博科夫认为,人的本能和本性以艺术创造的形式存在,并且借助艺术的建构使生命具有存在的方式、秩序和意义。艺术创造使人产生一种必然感,这种必然感是人在时空位移中的客观存在所带来的体验。由此可以判断,纳博科夫认为人的生命与艺术创造具有同质同构造,鉴于这种同质同构造的存在,人们将在文学创作中获得一种存在的时间感。人们一旦获取这种时间感,便具有追溯过去、把握现在以及预测未来的能力,从而使人们从时间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摆脱时间对人们的奴役和控制。

——「绪论」

【第五章 纳博科夫长篇小说的叙事策略】

在纳博科夫进行文学创作的年代,小说形式正在日益取代小说内容的地位。在重视小说形式时代的影响下,纳博科夫小说改变原本主要依靠情节变化来吸引读者的局面,转而采取丰富的叙事手法,以此来吸引读者。纳博科夫认为,小说写作是一种艺术创造,作家应该运用多种叙事手段,以优美的文字描写小说人物的生活状态和内心世界,为此纳博科夫始终在小说中探索爱情、流亡、时间、死亡、文学等主题。纳博科夫非常重视细节,认为文学创作是将碎片在读者头脑中重新拼接组合的过程。基于上述创作理念,纳博科夫在小说创作中运用多种复杂的叙事技巧为读者制造多种谜题,包括文学典故、暗喻和隐喻、双关和人物的镜像等,无形中增加了读者的阅读障碍。纳博科夫是一位非常擅长运用各种叙事技巧的小说家,他的每一部小说创作都如同设计一个精妙的棋局,他对于自己的设计也倍感欣喜。纳博科夫每部长篇小说的叙事艺术都具有自己的特色,使读者在阅读小说时如同正在与作者对弈,在对弈过程中读者会努力揭开纳博科夫设置的谜题,当然作者与读者之间也时常会产生冲突和误解。纳博科夫曾在《固执己见》中谈到自己的想法:“作家之所以同读者发生冲突是因为作家本人是自己的理想读者,而其他读者往往是动动嘴唇的魔鬼和健忘症患者。另一方面,一个好的读者势必要同难对付的作家较量一番。”由此可见,纳博科夫认为叙述者是小说的组织者,是作者在小说中设置的代言人。

关注

俄罗斯学者列捷尼奥夫指出:“在纳博科夫的世界里,不存在‘一般的’现实,而只有现实的许多主观形象,这些形象受制于与接受客体的距离,受制于使这种接受专门化的不同措施。……艺术的现实永远都是幻想;艺术不可能不是假定的。但是,这种假定性无论怎样都不是艺术的软弱,而是艺术的力量。这就是纳博科夫从来不能忍受将生活和艺术等同起来的原因。”纳博科夫比较认同列捷尼奥夫所提出的观点。纳博科夫将“真实”与“现实”均归类为具有主观性的事物,并将其界定为知识和积累。纳博科夫认为,“现实”或“真实”与观察者的知识结构和观察视角密切相关,每个人的“真实”均存在差异,在小说中寻找所谓的“现实生活”将会误入歧途。事实的虚构与虚构的事实无法协调,因为小说是虚构的神话故事,它会使世界更加脱离现实。“现实生活”以具有普遍性特点的系统为基础,“现实生活”的“事实”以普遍性特点的形式为表现,与虚构作品相关联。虚构作品的细节描写越逼真、越贴近现实,与“现实生活”的距离就越大。每个人的“现实”都存在差异,“真实的世界”就是现实的通约结果,尽管纳博科夫对此并不完全认同。在小说中,纳博科夫赋予其笔下的“写作者”一种“共同现实”之外的艺术现实,这种“现实”或“真实”在纳博科夫创作中始终享有优先权。在“凡俗的真实”的意义上,亨伯特是有恋童癖的杀人犯,洛丽塔是身份缺失的受害者,金波特是恶意曲解别人的妄想狂,辛辛纳特斯是在监狱中等待行刑的囚犯。众所周知,纳博科夫的小说追求“细节”,力求“逼真”,然而“逼真”有别于“真实”。在“诗性真实”的层面,所谓“真实”被取消,所有构筑“凡俗真实”的细节都在暗示“真实的不可能”。于是洛丽塔是亨伯特的幻想,金波特是纳博科夫运用“镜中像”“镜中字”等方法对平庸现实的重组与再造,写作者的文本是作者头脑中幻想的展现。尽管他们在道德上仍然不完美,以现实为基础的虚构行为仍然可以使作者实现自我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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