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过去的诗人在百年后,甚至千年后,又重新被人认识,又能发生作用,在文学史上是数见不鲜的事,人们把这现象称作“某某的再生”。所谓再生,按照情形的不同,有的由于“同”,有的由于“异”;前者是一个时代的精神在过去某某诗人的身上发现同点,起了共鸣,后者是一个时代正缺乏某某诗人的精神,需要他来补充。

——《杜甫和我们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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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里的魔鬼叫作靡非斯托非勒斯(Mephistopheles)。这个名字不是歌德独创的,它在浮士德传说里已经出现了。这个字是什么意义呢?歌德的朋友采尔特(Zelter)问到这个问题,歌德回答说:“靡非斯托非勒斯这个名字自何而生,我简直不知道应如何答复。”后人试行解释这个字,追溯字源,在希腊文里有个类似的字,大意是“不爱光的人”;又有人想到希伯来文的Mephiz-tophel,这字是破坏者、说谎人的意思。所以靡非斯托非勒斯也许是个希伯来的魔鬼,带上了希腊字的尾音。

——〔《浮士德》里的魔〕

谈到靡非斯托非勒斯的性格,要从另一方面、他的性格里所缺少的一个事物谈起。那是幽灵(Daimon)。据希腊的传说,幽灵常选择一个人,住在他的身内,发号施令,支配这个人的行为。苏格拉底常说,他的行为每每受他心内的一个幽灵的声音所指导。

歌德在老年,时常想到这个词。关于这词的意义,歌德在1828年以后,也就是在他死前的三四年内,屡屡和他的秘书爱克曼谈到,见诸爱克曼的记录里的有十几处之多。同时在他晚年脱稿的自传《诗与真》第四部最后一章里也有一段详细的解释:“他相信在有生的与无生的、有灵的与无灵的自然里发现一种东西,只在矛盾里显现出来,因此不能被包括在一个概念里,更不能在一个词里。这东西不是神圣的,因为它像是非理性的;也不是人性的,因为它没有理智;也不是魔鬼的,因为它是善意的;也不是天使的,因为它常常又似乎幸灾乐祸;它犹如机缘,因为它是不一贯的;它有几分像天命,因为它指示出一种连锁。凡是限制我们的,对于它都是可以突破的;它像是只喜欢不可能,而鄙弃可能……这个本性我称为幽灵的。”

理智当时在积极方面把人类从种种阻碍进步的错误观念里解放出来,建设健全的、朴质的人生。另一方面,它却往往给人的活动划了一个范围,把热情与理想都摒除在这个范围以外。歌德把这个世纪称作“自作聪明的世纪”,他在他的《颜色学》里有一段谈到18世纪,他说这世纪“太自负某一种明白的理解,并且习于按照一个现成的尺度衡量一切。怀疑癖与断然的否认互相轮替,这样产生同一的作用:一种傲慢的自足和一种对于一切不能立即达到、不能一目了然的事物的拒绝。哪里有对于高尚的、不能达到的要求的敬畏的心呢?哪里有对于一种沉潜于不可探求的深处的严肃的情绪呢?对于勇敢而失败的努力的宽容是如何稀少!对于缓缓的演变者的忍耐是如何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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