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H. 〔诗选〕

随着第一道曙光,我起身照镜,
我愉快地开始,因为在夜间
我脸上所纺起的时光之线
已织成美丽的面纱,如同新娘的花边。
透过面纱,我有笑声一般的魅力,
像姑娘在大海苍白的夜间有着丁当作响的欢畅;
我心中的温暖,如同海洋,沿着迟来的爱情之路
曙光撒下无数片片闪耀的罂粟花瓣。
所有这些闪闪发光的海鸟烦躁地飞旋
在我的下方,抱怨夜间亲吻的温暖
从未流过它们的血液,促使它们在清晨
恣情地追逐撒入水中的红色罂粟花瓣。

——《迟来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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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韵诗】

这部分诗作包括劳伦斯早期四部诗集《爱情诗及其他》(1913)、《爱神》(1916)、《新诗》(1918)和《海湾》(1919)。1928年,劳伦斯将以上四部诗集收入《劳伦斯诗集》时,作了些修改,统称为《押韵诗》。

混乱的梦幻

是不是月亮
在窗口又大又红?
无人在床边?
无人在屋中?
听吧,她的脚步声
急促地响在楼梯!
或许是窗中翅膀的拍击?
不久之前
她温暖地吻我嘴唇;
南方的那同一个月亮
发射出红光温暖宜人;
遥远深邃的月亮
暗示这两记亲吻。
现在这月亮
躲入云层,由于误解。
我的亲吻慢慢悠悠
返回我的鲜血,
很快,淹没于洪水。
我们已经误会!

闪电

我感觉到在我胸口,在我心脏跳动之处,
她的心脏迈起了蹒跚的步履,
我欢笑地感觉到它上下跳动,
奇怪,在我清除了血液的耳朵里,
有我不断重复之词的声音,
重复着,双臂绷紧,以热血的看不见的技艺。
她的呼吸温暖地掠过我的颈项,
温暖得如同闷热之夜的一团火焰;
感觉到她紧贴的肉体是多么甜蜜
当她的双臂与我颈部脉搏贴成一片。
如此紧搂,我难道担心
黑夜会把她藏走;抹除每一个印痕?
我在黑暗中俯身寻找她的樱唇
并把她完全索取在一记亲吻
这时,一道闪电掠过她的脸蛋,
我看到了她,靠这瞬间闪烁的亮光,
像从屋顶上落下的雪
死一般苍白无力,哭着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紧接着,像黑暗中的雪,
她惨白的脸紧偎在我的胸口,
苍白的爱情失却在融解的恐惧,
化入寒冷如冰的泪流,
溶进悲痛的张开的嘴唇;
然后,黑暗关闭了神圣的方舟。
我听到了雷鸣,我感到了雨声,
我的双臂松弛下来,哑然失语。
我几乎憎恨她,这个牺牲品;
憎恨这块地方,憎恨我自己,
憎恨使我怒火中烧的冷雨;
回家吧,快回家,闪电使一切平淡无奇!

一朵白花

月儿娇小玲珑、白皙皎洁,像一朵孤单的茉莉花。
她孑然一身,悬挂在我窗口,偎倚在冬夜的家;
明亮清澈,似菩提之花;柔和晶莹,如清泉或细雨,
她,我青春的白色的初恋,没有激情,枉然地
把银辉抛洒。

冬天的故事

昨天,雪花飘零,田野一片灰蒙,
现在,最长的草叶儿也被白雪埋住;
然而她在雪地印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一步步走向雪山坡上的松树。
我看不见她的倩影,宛如纱巾的浓雾
罩住了幽暗的树林和黯淡的橙色天空;
但我知道她在焦虑地等待,全身寒冷,
压低的悲哽不时冲进她冰霜般的叹息之中。
为什么她走得如此迅速,她应当知道,
与这注定的离别,她是唯一有关的人物?
雪山险峻,在雪地上我脚步缓慢,
她为什么离开,她应当知道我有话儿倾诉?

寂静

自从我失去你,我就遭受寂静折磨,
声音将自己的羽翼挥动了一会儿,
随后便在疲惫中歇息下来,
歇息在一股无声旋动的洪波。
不知街头上来来去去的人们
是否步履轻快如同涟漪,
不知剧院里聚集一起的观众
是否发出响亮而嘶哑的叹息?
不知劲风是否将一团光线
投射到死一般黑暗的河面,
不知夜晚的最后的回声
是否使拂晓感到一丝震撼?
我感觉到寂静正在等待
再一次将万物全都战胜,
在它的最终的结尾动作中
饮尽人类所有的噪声。

倾听

在所有的声音中,亲爱的,
我倾听来自你的寂静声息;
每当我开口,我就感觉到
你的寂静俘获了我的话语。
我的话语从熔炉之中
只是飞出了零星碎片,
我见到寂静轻而易举地
将我的话语吸进一片黑暗。
云雀的歌唱响亮又欢畅,
但是我宁愿寂静出面
攻克鸟儿以及鸟儿的歌声
让它们不再呈现。
一列火车呼啸着奔向南方,
冒出的蒸气如飘荡的旗帜,
我看见寂静的秘密的身影
沿着道路挺进,寸步不离。
于是从世界的熔炉之中
冒出无数人们的言语火星,
在生命的气流中旋转,
奋力填充夜晚的空洞。
然而它们无法改变黑暗
或者以声音让其退缩;
在一片完美的寂静之中
唯一的浮标便是星辰闪烁。

《金鱼草》

“她黑暗的心灵闪烁光泽,
像湖面上曳动着光线,
我的心跳跃起来,渴望把赤裸裸的炽热
投进她曙光初照的池塘”

把我尚存的生命,我的爱人,抛落到
你消失之地,像轻风中的呼吸一声!

——《死亡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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