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系列

▷▷克兰比尔

克兰比尔拐进蒙马特街。这里空荡荡的,一个警察独自站在教堂外的一盏街灯下,细蒙蒙的雨在煤气灯的映衬下发出微弱的红光。警察一动不动地站着,看上去几乎不像是活人。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他靴子的反光和拉得长长的影子让他从不远处望去像是一头半身露出水面的两栖怪物。走近了一点看,防水风帽遮着他的头,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僧侣。在风帽的阴影映衬下,他粗糙的脸庞看上去显得很悲伤,但并不凶狠。他是一个老警察,蓄着浓密的、灰色的八字胡。克兰比尔朝他走过去,停下脚步,鼓起勇气,然后以微弱、发颤的声音喊道:
克兰比尔:打倒警察!
旁白: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克兰比尔等候着那几个可怕的字眼发挥效力。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警察仍然沉默着,一动不动,胳膊收拢在短雨衣下。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黑暗中闪烁着,以悲伤、警觉却又鄙夷的神情看着克兰比尔。克兰比尔很惊讶,但他下定决心,再一次喊道:
克兰比尔:打倒警察!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打倒警察!
旁白:冰冷黑暗的蒙蒙细雨长久地沉默着。最后,警察开口了:
警察:你不能说这种话。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懂事?赶快回家去。
克兰比尔:为什么您不抓我?难道您没听见我喊“打倒警察”吗?他们上次就抓我了。
警察:听着,要是我们得把所有说出不该说的话的傻瓜都给抓起来的话,那我们就不用干活了。而且,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旁白:克兰比尔无语了。这个警察宽大为怀的态度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惊呆了的他沉默着,双脚泡在雨水里。他准备走开,但在离开前他尝试着解释:
克兰比尔:听我说,我并没有恶意。我不是对着您说“打倒警察”,您知道的。不是针对您,也不是针对任何人。那只是一个想法,如果您明白我的话。
警察:或许它只是一个想法,或许不是,但那并不是你应该说的话,因为去骂一个尽忠职守辛苦工作的人是不对的。好了,回家睡觉去吧。
克兰比尔:您真的不抓我?
警察:不,我为什么要抓你?抓你有什么用?回家吧。
旁白:于是,克兰比尔耷拉着脑袋,胳膊垂在身旁,蹒跚着步入漆黑的雨夜。

原著:安纳托尔·法郎士
改编:乔治·奥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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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认为,感伤的诗人是在探索自然。
他沉思着客体留给他的印象,而且只有让他自己和我们都处于沉思当中,他的内心才会受到感动。在这里,客体和观念相联系,他那洋溢着诗性的创造力便建立在这种联系上。
他总是在处理两元对立的观念和感知。他的处理方式是把真实视为有限,而把自己的观念视为无限。他的内心所出现的交杂的情感便源自这种双重的根源。
感伤诗人的心境也包括他在沉思的状况下努力地对于素朴诗作的内容再现本身感知的结果。
感伤的诗作促成了抽象的思维。
感伤的诗人天才会因为努力排除人类天性的一切限制、追求人类天性的彻底提升而处于险境。他不只因为试图超越一切有限的、已界定的现实而达到某种绝对的可能性(即理想化),甚至还因为努力超越这种可能性本身(即沉迷于追求)而让自己暴露在危险当中……为了升入观念界,为了自由而独立地支配创作的材料,感伤的诗人天才于是脱离了现实。
我们可以轻易发现,感伤的诗人相较于素朴的诗人,其特征就是对于客体持有沉思的、抽象化的态度。他在“脱离”客体的状态下,对客体进行“沉思”。当他展开创作时,他与客体已经处于先验的分离状态,因此,在他身上发挥作用的并不是客体,而是他自己。至于他的作用力并非往内朝向自己,而是往外超越客体。他没有认同客体,而是与客体有所区隔,不过,他会努力建立自己与客体的关系,以便“掌握他的材料”。诗人和客体的区隔便形成了席勒所强调的双重印象,因为感伤诗人的创作来自两处泉源,即客体——或更确切地说,诗人对于客体的察觉——和诗人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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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文1064 2025-07-01」​死(《惶然录》)by 佩索阿

[全文:shimo.im/docs/47kgMgpwD2Im4l3V ]

↓节选

当我看见一个死者,对于我来说,死亡似乎是一次分别。尸体看起来像是什么人遗留下来的一套衣装。衣装的主人这时已经离去,不再需要穿上它。

素朴的诗人就是“自然”,他“遵循简朴的自然天性和感知,并把自己独独限制在对于真实的模仿中”。我们“在素朴的作品里,乐于感受客体在我们的想象力里所表现的生动活泼的当下”。“素朴的诗作是自然的恩赐,是幸运的创作之举;如果它是成功之作,就不需要改善,如果它是失败之作,创作者也无法改善。”“素朴的诗人天才难以通过他的自由,而必须通过他的自然天性来从事一切的创作;只要他的自然天性依照一种内在的必然性而有所发挥,创作就可以让他实现自己的理念。”素朴的诗作“是生活的结晶,而且回归于生命之中”。素朴的诗人天才完全依赖“经验”,依赖这个他所“直接接触”的世界,换句话说,他“需要外在的支援”。“平庸的周遭环境可能会让素朴的诗人受到危害”,因为“他的易感性总是或多或少取决于外界所留给他的印象,所以,只有保持创造力——我们不该期待人类与生俱来就拥有这种能力——的活泼性,才不会让易感性受到外在信息盲目的扭曲。如果这种不利的情况经常发生,诗人充满诗性的情感就会变得平庸”。“素朴的诗人天才会彻底受制于他的自然天性。”这些概念的厘清尤其彰显出素朴的诗人对于客体的依赖。他对于客体的内向投射,也就是在无意识里——或者也可以说先验地——对于客体的认同,会导致他与客体的关系出现一种强制性。法国当代社会学家暨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把这种对于客体的认同称为“神秘参与”。这种主体和客体的同一性的形成往往来自客体和无意识内容的相似性。我们也可以这么说:这种同一性是经由无意识的类比联想(Analogieassoziation)对于客体的投射而产生的。这样的同一性往往具有强制性质,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涉及了力比多的总量。力比多的总量,就跟任何一股在无意识里发挥作用的力比多一样,与意识的强制性有关,虽然能使主体对于客体的认同产生强制性,不过,这种对于客体的认同并不受制于意识。由此可见,持有素朴态度的诗人高度受制于客体,因为客体会通过诗人对它的认同而独立地在他的内在世界里发挥影响力,诗人也借此在某种程度上把他那富有表现力的功能赋予了客体。诗人呈现客体的方式,既不积极也不刻意,而是让客体在他身上自行表现。诗人本身就是自然,自然也在他身上有所创造。他毫不设限地任凭自己受自然的支配,并把最高的权力交给客体。因此,素朴诗人的态度是外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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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曾说:
在表象的艺术里,人行使着本身的支配权。他越严格地划分我的所有物和你的所有物,就会越仔细地区分所有物的构型和本质。他越懂得给予这两者更多的独立自主性,就越能拓展美的国度,也越能自行保卫真理的地界。因为,他如果无法让真实性脱离表象,也就无法将表象从真实性当中去除。
个体若要追求独立自主的表象,就需要比那些把自己局限于实在性的人拥有更多抽象的能力、内心的自由以及意志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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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席勒自己曾说过的,他希望感官的人被转化为理性的人之前应该先成为审美的人。他表示,感官的人的性情必须被改变,肉体的生命必须“屈从于形式”,而且人必须“依照美的法则来实现肉体生命的使命”,“必须在肉体生命漠不关心的领域里,展开他的道德生活”,必须“在感官的限制里,开始他的理性自由,必须用意志的律则约束本身的爱好……而且必须学习追求更高贵的东西”。
席勒所谓的“必须”,其实就是我们口中的“应该”,人们在无路可走时,往往会以加强的语气说“必须”。此外,我们在这里还碰到了一个无可避免的限制:期待个人——即使是如此伟大的个人——解决这个只有时代和民族才能解决的大问题,其实是不合理的。更何况时代和民族虽然曾解决这种问题,却往往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听凭命运的安排。席勒思想的伟大之处在于他的心理观察和对于观察对象的直觉性理解。在这里,我还想举出他的某种值得我们高度重视的思维过程:我们已经在前面看到,中间状态是以创造某些“正面性”的东西——象征——为特色的。象征统合了它本质里的矛盾,因此也统合了实在与非实在的对立。它虽然一方面是心理的实在性或真实性(基于它的有效性),但另一方面却不符合物质的实在性。也就是说,它既是事实,也是表象(Schein)。席勒为了替象征的表象辩解,曾清楚地强调这个情况,更何况这样的辩解从各方面来说都很重要。
在极度的愚蠢和极度的理智之间,存在某种相似性,因为这两者都只寻求可靠性,而且完全不在乎纯粹的表象。只有当感官所知觉的客体直接在场,愚蠢的人才会心慌意乱;只有让概念回归事实和经验,理智的人才会心平气和。简言之,愚蠢无法超越真实性,而理智并不会止于真实性。因此,对于实在性的需求和对于真实事物的依附仅仅是人性弱点所衍生出的结果,对于实在性的冷漠和对于表象的关注就是人性真正的扩展,也是人类迈向文化的关键性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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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些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和乐观主义者才会把人性的“整体”臆想为“美”。其实,更正确的看法应该是:人性的整体同时具有黑暗面和光明面。把它们所有的颜色综合在一起,就是灰色,也就是暗色的背景上有亮色,亮色的背景上有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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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象征的真实性可以让人类亲近他们的神祇,也就是让人类更相信自己已经成为世间主宰的思想。虔诚——正如席勒所正确理解的那样——是力比多往原初状态的回流,也就是潜入原初的本源。这么一来,反映所有无意识因素的综合性结果的象征,就会显现为一种开始往前发展的意象。象征被席勒称为“有生命的构形”,在人类的历史上,它往往体现为神的意象。由此可见,席勒在《审美教育书简》里,选择朱诺女神这个神祇意象作为范型(Paradigma),应该不是偶然。席勒的文友歌德曾在他的代表作《浮士德》的第二部中,让美男子帕里斯(Paris)和绝世美女海伦(Helen)的神祇意象出现在一群母亲的三脚宝鼎所飘散出的香烟雾气中。这对男女一方面是年轻化的父母,另一方面则是内在统合过程的象征。歌德在后来的场景和第二部接下来的发展里都清楚地呈现出,主人翁浮士德曾如此热烈地渴望这个被他视为至高无上的内在和解的过程。正如我们在浮士德这个主角身上所看到的,象征的灵视等于是在指引生命往后的发展方向,而且吸引力比多往更远的目标迈进。浮士德在获得象征的灵视后便无法忘怀这个目标,他的生命仿佛是被点燃的火焰,由于充满热情而持续不懈地向远处的目标前进。这就是象征对于促进生命发展的特殊意义,同时也是宗教象征的意义和价值。我在这里所谈论的象征当然不是那些教条式的、僵化且没有生命的象征,而是从充满生命力的人们的创造性无意识里所形成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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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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