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文1067 2025-07-04」《原毁》by 韩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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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君子,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重以周,故不怠;轻以约,故人乐为善。闻古之人有舜者,其为人也,仁义人也。求其所以为舜者,责于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舜者,就其如舜者。闻古之人有周公者,其为人也,多才与艺人也。求其所以为周公者,责于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周公者,就其如周公者。舜,大圣人也,后世无及焉;周公,大圣人也,后世无及焉。
「每日一文1066 2025-07-03」红玉(《聊斋志异》)by 蒲松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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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冯翁者,一子,字相如。父子俱诸生。翁年近六旬,性方鲠,而家屡空。数年间,媪与子妇又相继逝,井臼自操之。一夜,相如坐月下,忽见东邻女自墙上来窥。视之,美;近之,微笑;招以手,不来亦不去;固请之,乃梯而过,遂共寝处。问其姓名。曰:“妾邻女红玉也。”生大爱悦,与订永好,女诺之。夜夜往来,约半年许。
太阳神和酒神之间的矛盾后来被转移到审美的领域,必定有它的起因和目的。要掌握这个过程并不困难,因为人们对于这种矛盾的审美观察与思考会立即形成一幅图像,鉴赏者悠闲安适地观看这幅图像时,会和随之而起的感受及体验保持安全的距离,只是感受着该画面的激情,评定它的美与丑。审美的态度和历史学的思考方法都可以让个体不至于以宗教的角度来理解这种矛盾,而且尼采还曾针对后者在一系列极为重要的论著里提出他的批判。只以审美的态度处理如此棘手的矛盾——尼采所谓的“带角的问题”(ein Problem mit Hornern)——的可能性当然很诱人。以宗教观点来理解这种矛盾——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是唯一恰当的观点——就等于预设了某种令现代人难以引以为傲的体验,不论是将会获得的,还是已经获得的体验。但是,希腊酒神狄奥尼索斯后来似乎在尼采身上占了上风。我们在这里不妨一窥尼采于1886年所完成的《自我批判的尝试》这篇文章,它也是尼采当时为再版的《悲剧的诞生》所写下的序言:
什么是酒神精神?答案已经在这本书里。一位“智者”说,它就是上帝的追随者和门徒。
“人们已不再是艺术家,而是艺术品:整个自然的艺术力量就显露在这种对于恍惚迷醉的恐惧之中。”换句话说,创造性动力——以驱力为形式的力比多——已经把个体当作客体而占据了它,或利用它作为一种工具或表达。如果人们可以把与生俱来的本性视为一种“艺术品”,那么,处于狄奥尼索斯式状态的人们就自然而然地成了艺术品。不过,人类与生俱来的本性毕竟无关于“艺术品”这个词汇所指涉的意义,而是纯粹的自然。所以,它从来就不是一只受制于本身与本质的动物,而是一条不受约束的、水流湍急的野溪。为了论述的清晰度和后续的讨论,我在这里必须强调这一点,因为尼采曾基于某些原因而忽略了这一点,所以这个问题披上了一层虚假的审美面纱,但在某些地方,他却又不由自主地揭开了这层面纱。举例来说,他在提到狄奥尼索斯式狂欢时,曾表示:
几乎在所有的地方,这种庆祝活动的重心都是极度的性放纵。它的浪潮冲垮了所有的家庭及其令人尊敬的家规;自然界最凶猛的野兽也会挣开束缚而参与其中,直到残暴与性欲的快感以令人作呕的方式交混在一起。
尼采把古希腊圣地德尔菲(Delphi)的阿波罗和狄奥尼索斯的和解视为这种对立已经在文明的希腊人心中消弭的象征。不过,他却忘记了自己提出的那道能起补偿作用的公式。按照这道公式,奥林匹斯山的诸神会因为他们的光亮而感谢希腊人的黑暗灵魂的衬托。所以,阿波罗和狄奥尼索斯的和解是一种美好的现象、一种不可或缺的东西,它的产生可以归因于希腊人在面对自身的文明面和野蛮面的对抗时所感受到的迫切性。希腊人的野蛮面也就在狄奥尼索斯式的状态下获得了毫无阻碍的发展。
【第三章 太阳神精神与酒神精神】
为了能够活下去,希腊人迫于内在最深切的催促而不得不创造他们的神祇……希腊人知道也感受到生存的恐怖和可怕:为了能够活下去,希腊人必须在面对种种生存险恶的情况下,虚构出一个光辉耀眼的、属于众神的奥林匹斯世界。那位极度疑惧强大的自然力,且无情地端坐在一切知识之上的命运女神茉伊拉(Moira),那只不断啄食一心想帮助人类的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的恶鹰,那位睿智而无所畏惧但最后难逃弑父娶母命运的俄狄浦斯王,那个迫使奥雷斯特(Orest)杀害母亲的阿特柔斯家族(Atriden)的诅咒……这一切都被希腊人通过那个虚构的、位于奥林匹斯山的诸神世界而重新征服,无论如何,这些生存的不堪都已被遮掩,而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希腊人的“开朗”和希腊阳光灿烂的蓝天,其实不过是在昏暗的背景下闪闪发亮的幻觉。尼采的这个洞见就等着后来的人前来探求,它也是人们反对道德的审美主义的一个有力的论据。因此,尼采提出了一个显然与席勒不同的观点。从席勒的著作中,我们可以知道,他在《审美教育书简》中所撰写的那些书信,其实是他处理自身事物的一种尝试,同样,我们也可以从《悲剧的诞生》这本论著的内容里完全确信,它对于尼采而言是一本“极其私人的”书。当席勒在画面上犹豫地使用灰白黯淡的颜色来描绘光与影,把内心所感受到的二元对立理解为“素朴”与“感伤”之间的角力,并排除人性里隐秘的、深奥莫测的一切时,尼采对于这种对立则采取更深刻的观点,且进一步强化了光与影的明暗对比。在尼采所绘制的图画里,有一部分的表现丝毫不逊于席勒的灵视所绽放的辉煌美感,然而,另一部分却是无边无际的暗沉色调。如果提高画面中某些色彩的明度,反而会凸显出它的背景竟是一个更深沉的暗夜。尼采把他的基本二元对立称为“太阳神阿波罗”与“酒神狄奥尼索斯”的类型对立。
住在书堆里的黑猫(书摘/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