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补 樊楼,惟东京有之。《画墁录》云:建中贞元间,藩镇至长安,多于旗亭合乐。郭汾阳缠头彩,率数千匹。元丰中,种谔自鄜延陈边事到阙。一日,期集于樊楼,挥散亦数千金。神宗密令小黄门窥之。既而谔辞,上举贞元故事,勉以浑郭功名。《梦华录》云:酒楼各有飞桥栏楹,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照耀,浓装妓女,聚于主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板桥杂记·金陵绝句》有云:“而今也入烟花部,灯火樊楼似汴京。”其佳丽殆不减轻烟淡粉也。
白虎节堂补 崔灵恩《三礼义宗》:节长尺二寸,秦汉以后,改为旌幢之形。唐《车服志》:大将出,赐旌以专赏,节以专杀。旌以绛帛五丈,粉画虎,有铜龙一,首缠绯幡;节垂画木盘三,相去数寸,隅垂尺麻,余与旌同。戴埴《鼠璞》:本朝节度使,有六旌节、门牙旗二,受赐藏之公宇私室,号节堂。朔望次日祭之,号衙日。此云白虎何也?按张衡《东京赋》:卒于金虎。五臣注:西方,金也。西方七宿俱白虎。《甘石星经》:昴,西方白虎之宿,金虎相薄,主兵象。《王莽传》:自前南下椒除,西出白虎门。又汉有白虎殿,唐有白兽闼,皆在大内西。宋时太尉典兵,节堂在帅府之右,故以白虎名之。(观传文云误入白虎堂,又云擅入节堂,则非截取虎节二字可知。)
沧州 沧州,宋景城郡,横海军节度使。
端公 端公,乃唐时御史相称之名,以其在台端也。见李肇《国史补》及唐人各家诗文集。
与他结果了 《宋史·张田传》:汝州叶驿道,隶囚为送者所虐,多死,俗传为叶家关,知宋时途中杀囚,乃通弊。
水火棍 水火棍,吏役所持,一头红一头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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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鸦哇哇 韩诗“鸦鸣声擭擭”,此作哇,字异音同。
使拳 《都城纪胜》:相扑争交,谓之角抵之戏,别有使拳,自为一家,与相扑曲折相反。
铺芦席 古者席地而坐,席布于地,辫竹为筵,筵加席上。今北方尚存古意,敷芦席于地,人坐芦席上,不用桌椅。但北方无芦,所谓芦席,皆劈高粱秸为之。
折叠纸西川扇补 折叠扇始于北宋。苏诗“高丽白松扇,展之广尺余,合之则两指”,正谓此也。王阮亭《陇蜀余闻》:唐时,阁罗凤犯蜀,俘其巧匠三十六行以归,至今髹剔银铜、雕钿诸器,惟滇南为最佳,大抵蜀匠绝巧,不但锦机、冶铸、纸局、扇制而已。观此,则宋时西川纸扇,擅美可知。《杂事诗注》引《梦粱录》诸书云云。盖南渡后,四川全盛,故市贩寖多。又刘京叔《归潜志》云:折叠扇古名聚骨扇。金章宗有《蝶恋花》词云:“几股湘江龙骨瘦,巧样翻腾,叠作湘波皱。金缕小钿花草斗,翠条更结同心扣。秘殿日长承宴久,纤手拈来,暂喜清风透。忽听传宣须急奏,轻轻褪入香罗袖。”然则蜀扇又流行北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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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山文殊院 郑樵《通志》:五台山,在代州五台县东北一百二十里。道经以为紫府山,内典以为清凉山,环五百余里。上有五峰,颠胥积土象台,文殊师利现光地。东台西南有明月池。南台高三十里,顶周二里,金莲日菊佛钵花,粲发如锦。《华严经疏》:清凉山,岁积坚冰,夏仍飞雪。
空头度牒 《通鉴注》:度牒之制,始于唐时。大中六年,诸州准元敕许置寺外,有胜地灵迹,许修复,繁会之县,设置一院。严禁私度僧尼,若官度僧尼有阙,则择人补之,仍申祠部给牒。其欲远游寻师者,须有本州公验。
戒坛 长老 《通鉴注》:僧尼应填阙者,委长老僧选择,给公凭,赴灵感、会善二寺坛受戒,两京各选大德十人主其事。有不堪者罢之,堪者给牒遣归。本州不见戒坛公牒,毋得私容。宋制亦如是。
乾瘪 瘪乃俗字,音鳖。
九里山 《一统志》:九里山,在彭城,正秦汉东城地,故及乌江事。末句谓盛衰成败之速,虽顺风吹水,不足喻其疾,为饮酒发端甚切。而评者乃谓两句不相属,此于文义尚未通,又乌知九里山在何处耶。
左右边金刚 《世说补》所谓金刚努(怒)目者,正指此。《范石湖集》:今寺门外两金刚神,乃贤劫最后成佛者,一名青叶髻,一名娄至。(《通鉴》引此作娄至德,衍字。见唐《肃宗纪》。)《正法念处经》:国王夫人生千子,欲试当来成佛次第,俱留孙探得第一筹,释迦得第四筹,青叶髻得九百九十九筹,娄至得千筹,盖以未来佛现金刚身,降伏四魔,护持大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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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种经略 小种经略者,师道弟,秦凤经略使师中也。《续纲目》:金人入寇,令师中以本路兵会郑洛,外援河阳,内卫京城。师中勤王兵至洛城,而斡离不已退。李纲请令师中追之,而三省乃令护送出之。师中渡河,上言欲捷出上党,捣其不意,朝廷疑不用。师中救太原,至杀熊岭,姚古失期不至,师中死战,被四创死。盖其威名不亚于师道。

角打酒 角乃量器。礼有璧散、璧角。耐得翁《都城纪胜》:茶坊用旋杓,如酒肆间止是论角,如京师量卖。

拍版 《通鉴》:崔允亲执版,为朱全忠歌以侑酒。胡身之注:拍版,古乐无之,元宗时,教坊散乐,用横笛一,拍版一,腰鼓三。后人因之,以版为节,用木若象凡八片,以韦贯之,两手各执其外一片而拍之。

赶座子 《都城纪胜》:街市有乐人三五为队,专赶春场,看湖,赏芙蓉。及酒座只应卖唱,与钱亦不多,谓之荒鼓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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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碣妖魔 《集异记》:唐苏州吴县民汪凤,宅在通津,往往怪起,损其价而标货焉。邑胥张励者,为邑中蠹横,每经其门,遥见二青气彻天,谓宝玉之藏,因以百缗得之。寻得其所,大具畚锸发之,掘地不六七寸,遇盘石,去其石,则有大柜,仍以铁索周匝束缚,用铁汁固缝,重以石灰密封之,每面各有朱记七颗,文若隶篆,而又屈曲钩连。加钳锤极力开拆,石柜既启,有铜釜,可容一斛,釜口铜盘覆焉,用铅锡固护,仍以紫印九颗回旋印之,印文不类前体,而全如古篆。拆去铜盘,釜口以绯缯三重幂之。励才揭起,忽有大猴跳而出,釜中有石铭云:“祯明元年七月十五日茅山道士鲍知远囚猴神于此。其有发者,后十二年胡兵大扰,六合烟尘,发者俄亦族灭。”励以天宝二年十月发,至十四年冬禄山乱起,周年励家灭族。是书用此事为发端,方振得起北宋之末之乱,于梁山泊又其浅小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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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注略(程穆衡)

▷《水浒传注略》小引
《水浒传注略》书成,及门诸子咸请于予曰:“闻之学当务其大,今夫子方矻矻焉注经补史,编排纂辑之不暇,乃取贩竖农儓手中之书诠释之,所搜摘引证,且不下数百家,若是其勤者何也?”余应之曰:“否,否!不然。学务其大,固已。不曰学始于博乎?学不博则僻陋谩,譬鼠之窥止四壁,鸡之鸣止一声。而务博者又必抉其奥,古来著述者皆然,而是书尤著。我自十余龄读之,恤然而骇者数矣。盖其贯穿经史,网罗百家,旁摭二氏,衍一义,订一言,靡不融会载籍而出之,乃数百年来从无识者。即自诩能读矣。止窥其构思之异敏,运笔之灵幻。若其炉锤古今,征材浩演,语有成处,字无虚构,余腹笥未可谓俭,然且茫如望洋焉。忆仕宦以来,其行四方,不为不远;与贤智博达者游,不为不多。然试举是书中一隽语,一名物询之。皆然如雷击,悄然如病喑,从未有能条举其说者,叹古人之沉晦也久矣。且夫一物不知,引以疚心者,知耻之学也。事已晦灭,暴而显之,俾明于世者,揭古之怀也。余为是役,盖直举秘书僻事,以发厥奥。俾知奥由于博,斯其为学也大矣!于注经补史奚间焉?然而且曰略者,何也?谓虽搜摘引证至数百家之多,然已略矣。以视全书,所云茫如望洋者,殆若蠡之测海,岂遂能穷其奥博哉!有同余志者,各殚精力,裨所不逮,斯幸矣。”既以复我诸子,并书之以告后之读是书者。乾隆己亥清明前十日,太仓程穆衡题于投绂堂之花桂轩。

▷序
《水浒》为庸儓所阅之书,儒者以其近于诲盗而嫉之。然一经好古之士为之注解,便觉奥博异常,可见昔人游戏著撰,亦属不苟,异于今之浅见寡闻、拾人牙慧以为生活也。娄东程迓亭先生,以名进士出宰山右,引疾告归,寿臻大耋。生平手不释书,经史诗文,俱有述造,所尤著者为《吴梅村诗笺》,惜未刊行。此二卷亦游戏之作,而征引浩富,已令小儒咋舌,其学可知矣!先生同里菘耘居士以鹤堤子手录本见贻,爰授剞氏以绣之梓,非敢为小说扬其波也,亦使海内学者知有事笺疏,当如先生之目穷四部,方可濡翰耳。道光乙巳春三月蕴香居士识。
《水浒传注略》卷上
太仓程穆衡迓亭著
同里王开沃半庵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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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看他当日写十队诱军,不分方面,只是一齐下去;至明日写三面诱军,亦不分队号,只是一齐拥起。虽一时纸上文势,有如山雨欲来,野火乱发之妙,然毕竟使读者胸中,茫不知其首尾,乃在何处,亦殊闷闷也。乃闷闷未几,忽然西北闪出穆弘、穆春,正北闪出解珍、解宝,东北闪出王矮虎、一丈青,七队虽战苦云深,三队已龙没爪现。有七队之不测,正显三队之出奇;有三队之分明,转显七队之神变。不宁惟是而已,又于鸣金收军,各请功赏之后,陡然又闪出刘唐、杜迁一队来。呜呼!前乎此者有战矣,后乎此者有战矣。其书法也,或先整后变,或先灭后明,奇固莫奇于今日之通篇不得分明,至拖尾忽然一闪一闪一闪,三闪之后,已作隔尾,又忽然两人一闪也。
当日写某某是十队,某某是放炮,某某是号带,调拨已定,至明日,忽然写十队,忽然写放炮,忽然写号带。于是读者正读十队,忽然是放炮;正读放炮,忽然又是十队;正读十队,忽然是号带;正读号带,忽然又是放炮。遂令纸上,一时亦复岌岌摇动,不能不令读者目眩耳聋,而殊不知作者正自心闲手缓也。异哉!技至此乎!
吾读呼延爱马之文,而不觉垂泪浩叹。何也?夫呼延爱马,则非为其出自殊恩也,亦非为其神骏可惜也,又非为其藉此恢复也。夫天下之感,莫深于同患难;而人生之情,莫重于周旋久。盖同患难则曾有生死一处之许;而周旋久则真有性情如一之谊也。是何论亲之与疏?是何论人之与畜?是何论有情之与无情?吾有一苍头,自幼在乡塾,便相随不舍,虽天下之呆无有更甚于此苍头也者,然天下之爱吾则无有更过于此苍头者也,而不虞其死也。吾友有一苍头,自与吾友往还,便与之风晨雨夜,同行同住,虽天下之呆又无有更甚于此苍头也者,然天下之知吾则又无有更过于此苍头者也,而不虞其去也。吾有一玉钩,其质青黑,制作朴略。天下之弄物,无有更贱于此钩者。自周岁时,吾先王母系吾带上,无日不在带上,犹五官之第六,十指之一枝也。无端渡河,坠于中流,至今如缺一官,如隳一指也。然是三者,犹有其物也。吾数岁时,在乡塾中,临窗诵书,每至薄暮,书完日落,窗光苍然,如是者几年如一日也。吾至今暮窗欲暗,犹疑身在旧塾也。夫学道之人,则又何感何情之与有?然而天下之人之言感言情者,则吾得而知之矣。吾益深恶天下之人之言感言情无不有为,为之故特于呼延爱马表而出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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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尝观古学剑之家,其师必取弟子,先置之断崖绝壁之上,迫之疾驰,经月而后,授以竹枝,追刺猿猱,无不中者,夫而后归之室中,教以剑术,三月技成,称天下妙也。圣叹叹曰:嗟乎!行文亦犹是矣。夫天下险能生妙,非天下妙能生险也。险故妙,险绝故妙绝;不险不能妙,不险绝不能妙绝也。游山亦犹是矣。不梯而上,不缒而下,未见其能穷山川之窈窕,洞壑之隐秘也;梯而上,缒而下,而吾之所至,乃在飞鸟徘徊、蛇虎踯躅之处,而吾之力绝,而吾之气尽,而吾之神色索然犹如死人,而吾之耳目乃一变换,而吾之胸襟乃一荡涤,而吾之识略乃得高者愈高,深者愈深,奋而为文笔,亦得愈极高深之变也。行文亦犹是矣。不阁笔,不卷纸,不停墨,未见其有穷奇尽变,出妙入神之文也;笔欲下而仍阁,纸欲舒而仍卷,墨欲磨而仍停,而吾之才尽,而吾之髯断,而吾之目矐,而吾之腹痛,而鬼神来助,而风云忽通,而后奇则真奇,变则真变,妙则真妙,神则真神也。吾以此法遍阅世间之文,未见其有合者。今读还道村一篇,而独赏其险妙绝伦。嗟乎!支公畜马,爱其神骏,其言似谓自马以外,都更无有神骏也者;今吾亦虽谓自《水浒》以外,都更无有文章,亦岂诬哉?
前半篇两赵来捉,宋江躲过,俗笔只一句可了。今看他写得一起一落,又一起又一落,再一起再一落,遂令宋江自在厨中,读者本在书外,却不知何故,一时便若打并一片心魂,共受若干惊吓者,灯昏窗响,壁动鬼出,笔墨之事,能令依正一齐震动,真奇绝也。
上文神厨来捉一段,可谓风雨如磐,虫鬼骇逼矣。忽然一转,却作花明草媚,团香削玉之文。如此笔墨,真乃有妙必臻,无奇不出矣。
第一段神厨搜捉,文妙于骇紧;第二段梦受天书,文妙于整丽;第三段群雄策应,便更变骇紧为疏奇,化整丽为错落。三段文字,凡作三样笔法,不似他人小儿舞鲍老,只有一副面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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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家有过枝接叶处,每每不得与前后大篇一样出色。然其叙事洁净,用笔明雅,亦殊未可忽也。譬诸游山者,游过一山,又问一山。当斯之时,不无借径于小桥曲岸,浅水平沙。然而前山未远,魂魄方收;后山又来,耳目又费。则虽中间少有不称,然政不致遂败人意。又况其一桥一岸,一水一沙,乃殊非七十回后,一望荒屯绝徼之比。想复晚凉新浴,豆花棚下,摇蕉扇,说曲折,兴复不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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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写武二遇虎,真乃山摇地撼,使人毛发倒卓;忽然接入此篇,写武二遇嫂,真又柳丝花朵,使人心魂荡漾也。吾尝见舞槊之后,便欲搦管临文,则殊苦手颤;铙吹之后,便欲洞箫清啭,则殊苦耳鸣;驰骑之后,便欲入班拜舞,则殊苦喘急;骂座之后,便欲举唱梵呗,则殊苦喉燥。何耐庵偏能接笔而出,吓时便吓杀人,憨时便憨杀人,并无上四者之苦也。
写西门庆接连数番踅转,妙于叠,妙于换,妙于热,妙于冷,妙于宽,妙于紧,妙于琐碎,妙于影借,妙于忽迎,妙于忽闪,妙于有波搩,妙于无意思:真是一篇花团锦凑文字。
写王婆定计,只是数语可了。看他偏能一波一搩,一吐一吞,随心恣意,排出十分光来;于十分光前,偏又能随心恣意,先排出五件事来:真所谓其才如海,笔墨之气,潮起潮落者也。
通篇写西门爱奸,却又处处插入虔婆爱钞,描画小人共为一事而各为其私,真乃可丑可笑。吾尝晨起开户,窃怪行路之人,纷若驰马,意彼万万人中,乃至必无一人心头无事者,今读此篇而失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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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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