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洗澡、换衣服,一边努力回想在那片紫光笼罩的房间之后,梦里又发生了些什么,然而脑海中浮现不出任何确切的记忆。那个场景一定与他头顶密封的顶楼有所关联,它已经开始如此猛烈地侵扰他的想象世界了,可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却只有朦朦胧胧的印象。似乎有缥缈、昏暗的深渊,在那之外还有更庞大、更黑的深渊——后者当中,一切固定的形状都不复存在了。他是被那团气泡聚合体以及小型多面体带去那里的,它们总是尾随着他;不过,它们和他一样,到达那片更远的充满终极黑暗的虚空之后,都化为了一缕缕透着微光的混浊薄雾。前方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一团体积更大的雾气,时不时地凝聚成某种无名的类似固定形体的东西。他觉得,他们并非是在沿直线行进,而是沿着某种陌生的曲线或者某种以太的涡流而行——这种涡流遵照的是任何在想象范围内的宇宙都不熟悉的物理及数学定律。最后,梦里似乎出现了一些巨大的、跃动的影子,出现了可怖的、似乎发出了声响的脉动,还有看不见的笛子吹出尖细而单调的管乐——不过这就是他能想起的全部了。吉尔曼认定,最后一部分梦中印象源自他读过的《死灵之书》,那一段讲的是盲目愚痴的存在阿撒托斯,它周围笼罩着古怪的东西,盘踞在混沌中央的黑色王座上,统治着所有的时间与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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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眠前的浅梦中,那个恶毒老妇的形象已经清晰可辨到令人胆寒了。吉尔曼也知道,她正是之前在那些陋巷中吓唬他的人。他不会认错那伛偻的背、长长的鼻子与干瘪的下巴,她那破得不成形状的棕色外衣也与他记忆中的如出一辙。她的表情中透着骇人的歹毒与兴高采烈,而他醒来时,总能回想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对他威逼利诱。他必须去见黑色男子,然后和他们所有人一起前往终极混沌的中央,觐见阿撒托斯的王座。她是那么说的。他独立的探索既已进展到了如今的程度,就必须以自身之血在阿撒托斯之书上签名,并取得新的秘密名号。而他之所以没有跟随她、布朗·詹金及另外一人前往回荡着蒙昧的尖细笛声的混沌朝见王座,只是因为他曾在《死灵之书》中读到过“阿撒托斯”这个名字,知道它代表着一个恐怖到不可言表的原初邪物。
老妇总是凭空出现在墙角,那个下沉的天花板与内倾的墙壁的交界处。比起地面,她出现的位置更靠近天花板,而且身体几近透明。每一晚当浅梦转变为深梦时,她都比前一晚更加接近他,形象也更加清晰。同样,布朗·詹金也一晚比一晚凑得更近,在怪异的紫色磷光中,它那口发黄的白色尖牙闪烁着骇人的微光。它那可憎又刺耳的窃笑声在吉尔曼的脑子里回荡,越来越挥之不去。早晨醒来时,他还能回想起它是如何吐出“阿撒托斯”与“死灵之书”这两个词的。
在深眠之中,一切也同样愈发清晰起来。吉尔曼察觉到,他周围这些昏暗的深渊应该属于四维空间。那些一举一动看似最不算漫无目的、莫名其妙的有机体,很可能就是我们地球上的生命体的投影,包括人类。其他的那些则属于它们自己的维度,甚至是他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地方。有两个看似没那么莫名其妙的活动物体——那是一大团色彩斑斓的椭圆形球体气泡构成的聚合体,以及一个拥有他从未见过的颜色并且表面的角度在迅速变幻的非常小的多面体——似乎注意到了他,跟着他走了一阵,当他在一堆巨大的棱柱、迷宫、立方体及平面体的聚合物、类似建筑一样的东西当中改变了方向时,它们继续朝前飘去。与此同时,那股缥缈的尖叫与咆哮声越来越嘹亮,似乎即将达到令人彻底无法承受的可怖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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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时候,吉尔曼都梦见自己在下坠,坠入一连串没有尽头的深渊,里面充溢着无法解释的五颜六色的昏暗光芒,以及混乱得令人迷茫的声音。至于这些深渊由什么物质构成、在引力方面拥有怎样的特性,跟他本人又有什么关系,他都毫无头绪、无从解释。他既非在走也非在爬,既非在飞也非在游,既非在匍匐也非在蠕动,可始终维持着某种运动的状态,这种运动半是自发的、半是不由自主。他无法判断自身的状况,因为放眼望去,自己的胳膊、双腿、躯干仿佛都被某种古怪而混乱的透视法给切割开了;可他感觉自己的肉体和官能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仿佛在斜面上产生了投影——却又与他平时的身材比例和特点保持着古怪的对应关系。
深渊并非空荡荡的,而是挤满了一团团色彩古怪、形状难以描述的物质,有些看似是有机体,有些看似是无机体。有几个像是有机体的东西几乎激起了他脑海深处某些模糊的记忆,但他并没有清晰地意识到它们与什么东西拥有可笑的相似之处,或是会令他联想到什么。在后来的梦境中,他渐渐看出这些有机体好像可以分成各种类别,每一种似乎都拥有极其不同的行为模式和基本动机。这些东西当中,只有一类在他看来似乎稍稍比其他种类在行动上更有逻辑、更有意义一些。
所有的这些物体——不论有机体,还是无机体——都全然无法用言语描述,甚至超出了理解的范畴。吉尔曼有时会把这些无机体比作棱柱、迷宫、成堆的立方体和平面,还有巨石建筑;那些有机体则让他联想起各种各样的泡沫、章鱼和蜈蚣,活生生的印度教偶像,以及像蛇一般舞动的繁复的阿拉伯式花饰。目之所及的一切都透着不可言说的危险与可怖;每当哪个有机体露出似乎注意到他了的动作,他都会感到一阵冰冷可憎的恐惧,往往被吓醒。至于那些有机体是如何动起来的,他所知道的不比自己是如何动起来的更多。后来,他还观察到了一种神秘的现象:某些物体会突然凭空出现,有些又会同样突兀地消失。深渊中弥漫着一种既像尖叫又像咆哮的声音,其音调、音色和韵律都无从分析,但似乎与所有那些变幻不定的物体在视觉上的模糊变化保持着同步。吉尔曼始终怀有一丝恐惧,怕这股难以捉摸、不断波动的声音会飙升到难以承受的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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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reams in the Witch House 魔宅梦魇》

本篇小说是以阿卡姆作为主要地点的少数故事之一。小说写于1932年1月到2月28日,洛夫克拉夫特不愿意在任何地方发表这个故事,但是他的朋友却把它交给了《诡丽幻谭》,并在1933年7月刊中发表。小说中略显夸张的散文风格和某些传统的元素(例如,用十字架来吓女巫)似乎表明,在《疯狂山脉》被拒稿之后,洛夫克拉夫特正在经历着自我怀疑。然而,他对第四维度的设想是惊人的。

1933年7月《诡丽幻谭》中的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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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文1095 2025-08-02」​《塔莉拉》by 格里戈尔·佐格拉布

[全文:shimo.im/docs/25q5XbPYo6fdb53D ]

↓节选

医生从来不和人聊天,甚至连望一眼街道、行人以及这个充满活力和欢愉的世界的意愿都没有,仿佛一个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的人。无疑,这个低调、孤僻的人有着特殊的内心世界,在那里有比与我们交往的更可靠、更诚实的人围绕着他。难道他不会对这种充满遐想的孤独感到厌倦吗?对于这种孤独,休利·普留多姆认为:“如果他们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这不是很好吗?”
似乎这个人只是厌倦了像他的同类那样生活,所以他避免结识新人,发生新的变化。

就像哈菲兹和迦利布的诗作那样,沙希德的嘎扎勒诗歌也削弱了宗教史与世俗史之间、政治书写与美学艺术之间、古典传统与现代传统之间,以及——就沙希德而言——旧世界与新世界之间的任何清晰界限。《今夜请叫我以实玛利》的诗集标题取自集中收录的倒数第二首诗《今夜》,该诗的最末几行将伊斯兰传统与麦尔维尔所著《白鲸》的著名开篇融为一体:
狩猎已告结束,我听见,召唤祈祷的信号
一点点地没入今夜受伤瞪羚的呼号。
那些与我争夺汝爱的对手们——你竟悉数将其邀请?
这纯粹是侮辱,这不是今夜的告别。
而我,沙希德,只我一人逃出,前来知会于汝——
上帝在我的臂弯里啜泣。今夜请叫我以实玛利。
紧随此诗,整本诗集以一首题为“存在过”(Existed)的动人诗歌作结。该诗仅由单独一组对句构成:
若你离去,谁将证明我曾呐喊?
告诉我,在世间有我之前,我是何模样。
这首诗虽简短,却能以若干种方式进行解读。“你”和“我”分别指谁?——单就这一点,便可有不同的阐释。就像在迦利布或苏非派诗人鲁米(Rumi)的诗作中那样,被致意的对象可能是那个“爱人”(the Beloved),其身份可以是上帝,抑或某位尘世间的情人。或许只有上帝能告诉我们,在我们存在之前,我们是什么模样;若非如此,诗人便是在那位情人身上发现了自我。不过,也许沙希德·阿里是在对我们(也就是他的读者们)言说:倘若我们在合上他的书之后便将他忘却,他的呐喊就将永远消失。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许这是读者在向诗人说话,乞求他不要停下将我们的呐喊化作诗行的脚步。然而,这场诗人与上帝,或是与其爱人,或是与其读者之间的对话,同样也有可能是一场发生在诗人和这首诗本身之间的对话。在此种情况下,“你”和“我”一样也能互换位置:可以是诗人在恳请他的诗歌不要将他抛弃,又或者,末了,是这首诗在请求垂死的诗人不要永远地离去。阅读这样一首诗的唯一方法便是不断重读,细品其投射在诗人之“我”、诗歌之“我”以及我们自身之“我”之上的多重映像。
若你离去,谁将证明我曾呐喊?
告诉我,在世间有我之前,我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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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阿拉伯语是当今世间“仅存的失落之语”,那么,这可部分归因于希伯来语在以色列的复兴。因犹太民族大流散而在很长一段时期里沦为失落之语的希伯来语,现今再度成为一门活的语言,而且持有一种霸权力量,将周边的阿拉伯语转化为巴勒斯坦人用以记载自身失落之物的工具。然而,用来书写《古兰经》的语言——《古兰经》通常被认为是无法翻译的——却并未因其闭塞而导致自身的神圣历史被抹除:这段历史,交织掩映在古典诗歌的转义修辞中。《阿拉伯语》一诗继续写道:
纵使衣衫撕裂,玛吉努仍在为莱拉哭泣。
噢,他发疯般喊出的阿拉伯语,乃是大漠之癫狂。
谁会听从以实玛利?即便此刻他仍在呐喊:
亚伯拉罕,扔掉你的匕首,用阿拉伯语诵一首赞美诗。
马哈茂德·达尔维什从流亡中向世人书写:
你们都将在转瞬即逝的阿拉伯语词间消逝。
通过颇具讽刺意味地对“以实玛利”的希伯来语起源(意指“上帝听见”)加以玩味,这首诗重写了它所回顾的那段历史:它让以实玛利以呐喊反对暴力之循环,而代表着这种暴力循环的,则是上帝向亚伯拉罕下达的那道不可思议的指令——用以实玛利的弟弟以撒来献祭。继而,阿里又将自己的失去阿拉伯语与达尔维什的流亡异国他乡相提并论。
在阿里的诗行间,《古兰经》仍握有先知般的预言能力。在第二章经文里,《古兰经》为叛教者定下了严酷的命运;在《阿拉伯语》一诗中,这一命运眼下已由带有政治动机的现代暴力加以兑现——不论是透过如雨点般落向伊拉克的炮弹,还是透过加西亚·洛尔迦在西班牙内战期间的遇害,我们都能窥见这种暴力:
《古兰经》预言了一场人与石之火。
噢,眼下一切皆已成真,一如阿拉伯语中所言。
洛尔迦死后,他们让阳台的门开着@,只见得——
他的盖绥达@诗行,在地平线上编成了阿拉伯语的绳结。
失落之物还扩展至一座毁于一九四八年的巴勒斯坦村庄——在此之前,犹太复国主义组织斯特恩帮屠杀了那里的居民:“代尔亚辛曾经为人居住,而今只能见到密林重重——/那座村庄,被夷为平地;阿拉伯语,失落无迹。”在所有这些失物的包围之下,收束全诗的两组对句通过援引以色列伟大诗人耶胡达·阿米亥(Yehuda Amichai)的诗行,建立起一种跨越语言与文化的诗意关联:
噢阿米亥,我一如你,也曾见过美丽女子的衣裙,
以及用死亡、希伯来语和阿拉伯语撰写的余下一切。
他们向我打听“沙希德”的含义——
听着:在波斯语中意为“爱人”,在阿拉伯语中意为“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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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扎勒诗歌通常是松散序列的对句,人们常把它比作随性串起的珍珠项链。对句和上下文更多的是以共同的韵律相关联,而在直接叙述或主题延展方面倒相对松散。或者正如弗朗西斯·普里切特(Frances Pritchett)和欧文·康沃尔(Owen Cornwall)所言:“从听众的角度来看,嘎扎勒就像盒装的巧克力,那些盒子看起来区别不大,但除非你亲尝了,才能具体感知盒里的巧克力是奶油味、坚果味,还是酒心巧克力。”在如此设定的结构下,我们来看一位,或一群诗人是如何创作嘎扎勒诗歌的,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传统上,对句的第二行与第一行的关系应相当明晰(尽管有时也出乎意料),但迦利布创作时更喜欢让它们之间的关联愈加深刻隐晦。正如他的一位朋友所写,因为迦利布“尽可能避免通行的法则,不愿人云亦云,他更喜欢独创一种前所未闻的对句风格,由此造成读者的理解障碍也在所不惜”。阿德里安娜·里奇(Adrienne Rich)在翻译迦利布的另一首诗时,巧妙引用了兰波极为知名却不符合语法的短语“我是另一个”(Je est un autre):
我是我的另一个,今年的玫瑰啊花非花,
触及之处皆为虚空,这感触该不是另一朵玫瑰。
迦利布还有一首诗——是他最美的诗之一——据说创作的起因是一位让人伤心欲绝的女子,诗人的伤感和那位女子奇妙交融:
我唱不出歌之舒缓,亦奏不出乐之激昂,
我只发一种声音,简简单单表达我的心伤。
你长长的鬈发,你坐在你鬈发的浓荫里,
我该不该远望,看远处更暗黑的远方。
在另一首诗里,他有这样的诗句:
我在我在的地方活着,
我得不到一丝消息,哪怕是关于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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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嘎扎勒抒情诗起源于阿拉伯颂诗或颂歌,十六世纪莫卧儿征服北印度,嘎扎勒诗歌也随之传播到更远的东方。波斯语仍是莫卧儿王朝时代最尊显的文学语言,而迦利布是中古后嘎扎勒诗歌最重要的创作者,同时用波斯语和乌尔都语(Urdu)创作。迦利布原名米尔扎·阿萨杜拉·贝格·汗,生于一七九七年,是移居印度的土耳其贵族的后裔;十一岁时,他已显示出早熟的诗才,不久便用笔名迦利布(Ghalib,“胜利”之意)写作。迦利布相当自负,甚至显出狂傲。他得到了当时社会显达的支持,其中就有莫卧儿王朝的皇帝巴哈杜尔·沙阿,但迦利布像哈菲兹一样,对政治权力和所谓的宗教正统持怀疑态度。巴哈杜尔在自己的诗歌老师死后——这位先生的写诗才情显然不及迦利布——才有点勉强地任命迦利布为德里的宫廷诗人。
迦利布常用诗歌来表达自己政治立场或宗教观念,多模棱两可,甚至前后矛盾;即便是他在世的时候,人们也弄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因此,在一首诗中,他宣称:“天堂乃虚妄,我知道/此乃迦利布最得意的一个狂想。”在另一首诗中,他刚表达了自己的虔诚,马上画风突变:“我信仰伟大的神,我相信必须打破一切陈规:/现有的教派全得消溃,真的宗教方能浴火重生。”有人希望他把诗写得浅显易懂,对此,迦利布也不予理睬。在一首诗里,他说:“我不得不写那些苦难的,否则我就难以写作。”在给朋友的信中,迦利布说:“我让诗句环环相扣,意义叠加。”他还引用哈菲兹的话为自己辩护:“但‘每句诗都对应着某个时间,而每个时间的节点都呼应着某个地方。’这些精微之处只可凭直觉感知,无法言喻。”
即便他的诗被人朗诵,这些诗表达的仍可能只是静默——他自己也难以判定这静默是源于他的内心,抑或源自他周遭的世界:
要么这世界是静默中的迷幻之城,或者
我是迷失在言说与倾听之间的陌生人。
某种意义上,迦利布是莫卧儿时代的现代主义者,他擅长借用传统,却又能“赋传统以新意”(埃兹拉·庞德如是说)。先是在他的嘎扎勒诗歌中,之后在他的诗集里,我们都能找到这种现代主义诗风:“迦利布,我想我们已瞥见那条迷错之路。/有了它,我们散页般的世界才能串在一起。”迦利布采用了许多我们在设拉子诗人的作品中才能读到的意象和比喻。爱情的悲伤让他泣血洒泪,他只好在诗歌、友谊和美酒中找寻慰藉。但他对待一些经典、传统的比喻的意蕴又常常模棱两可:“她的眉毛鞠了一躬,天哪,谁能弄懂;/她的眼眸是利箭吗?还是摄魂的某种……”他也会让一些非常现代的元素入诗:
你我缘分,恰如密码锁:
锁定那一刻,注定了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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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兰经》里,上帝的一个名字是“朋友”,与此呼应,设拉子诗人们颂扬深厚友谊的道德品性,而哈菲兹反复嘲笑那些严厉的宗教信徒,他们并未践行他们的说教:“就算说教者也许不喜欢听我提起,/他绝不是一个穆斯林,既然他是个伪君子。”设拉子城里以穆斯林为主,也有犹太教和基督教人口,哈菲兹认为他们也能到达上帝那儿。“每个人都向往朋友,”他在一首诗里说,“每座房屋都充满了爱,/清真寺和犹太会堂完全相同。”在酒和爱之中,哈菲兹发现了自我的解体,就像阿塔尔在苏非派里发现的那样:
在爱与被爱者之间,
没有什么区隔障碍,
哈菲兹,你自己也要
把自我的面纱揭开。
或者,像他在另一首诗的结尾所言:
没有人像哈菲兹那样,
揭开思想的面纱,
用犀利的笔锋,逐句逐行
梳理语词的鬈发。
梳理语词的鬈发,也就是永无休止地把玩他们共同的主题和形象——夜莺、玫瑰、流溢的美酒和眼泪——设拉子的诗人们在凡俗生活的沙漠中开辟了一个诗歌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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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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